商秀娥連說兩次，孟衍再傻也不會當這是口誤，一輪聽下來，他忽然有了一個很離奇的念頭。

“你們……談了什麽？不，或者我該問，烈君顏現在是什麽職位？”

“人家可是大人物呢，怎麽說也是一派掌門，我讓她自己選擇，看是要千雪峰劍樓一脈的峰主，還是千雪峰的副門主。”

“差別在哪裏？”

孟衍一句問出口，舞醜在內世界計算各種可能性，很快就列出了一個讓孟衍發噱的答案表來。

“師父你夠黑的啊，她選擇了哪個？”

“她同意成為本派的副掌門，與烈朝霞、劍樓所剩餘的弟子，一同加入本派，從此成為一家。”

“挺聰明的啊，副掌門就表示真心歸並，可以當自己人來看，一峰之主的話，就是暫時屈居旁系，姐妹之盟，將來有機會再行獨立。”

孟衍笑道：“我敢說，烈君顏和你的關系，如果不是真正親得像姐妹，什麽都不計較，要不然就是防你防得要死，怕說現在一不識相，反而被你找機會滅了，否則怎麽可能做出這選擇？”

“你還好意思說啊！她們為什麽做出這選擇，還不都是拜你所賜？”商秀娥笑罵道：“你一通亂搞，炸了人家的祖地，更把人家的高手主力滅光，幾乎滅掉了真火劍樓，如果你不特別說明，我還真不知道你是來伸援手的，因為你怎麽看，都像是專門來把她們滅門的。”

“呃……可以別這麽說嗎？我其實……都是出自好意，真沒想在那邊造成什麽傷害的。”

孟衍兩手一攤，無奈道：“那邊的婆娘一直對我沒事找事，好端端的我沒惹她們，她們一個個全來為難我，最後我被逼還擊，設了局也沒招待她們進來，她們爭著往裏跳，最後全滅，這怎麽能怪我咧？不過……多少有點怪就是了。”

“哪裏怪了？”

“我後來想想還是覺得很怪啊，當時的情況，如果說那些劍樓長老想奪取劍樓逃跑，這邏輯上是說得過去，但她們沖過去就玩自爆，直接把劍樓給炸了，這麽做的意義在哪裏？我是說……人不管做什麽，都要有一個動機。”

孟衍百思不得其解，要不是因為烈君顏沒理由撒謊，他肯定要懷疑內有蹊蹺，畢竟劍樓炸得太險，自己的計劃因此整個完蛋，要不是暗藏的後手夠力，戰局已經因此慘敗了。

才在想這點，主峰的山門忽然傳來氣機震動，有人在那裏做了什麽，商秀娥與孟衍立即察覺。

“有人闖山，態度很強勢……”孟衍瞥了天上火雲一眼，“在這種時候？這是太長眼還是不長眼？”

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？”

商秀娥一手拉著孟衍，身形瞬息消失，順手拉起禁制，把這片區域封鎖，讓烈朝霞能夠專心闖關，自己則是帶著孟衍……準確來說，是把孟衍扔到騷動處，讓他自己處理。

“師父，你……”

還沒說清楚，孟衍直接被扔到目的地，在山門附近，他連翻了幾個空中筋鬥，止住墜勢，才剛落地，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叫，“讓那個叫孟衍的滾出來！”

‘呃，不會吧？我才剛回來而已啊，這麽快就有我的事？找袁應愁的還有話說，我最近根本沒機會惹上人啊……還有，為什麽這個來尋釁生事的聲音，那麽耳熟啊？’

普通來惹事生非的語音，通常都會非常囂張，趾高氣昂，但這個聲音卻有氣無力，還是個女子，最怪異的是，明明沒什麽氣力，這個聲音裏卻還含著一股威嚴，讓人不得不聽命行事，這……非常奇怪。

“我們不想撩是生非，但我皇弟傷在貴派弟子手上，無論如何，貴派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。”

溫文有禮的男子之聲，補完了線索，孟衍一下瞪大眼睛，知道是什麽人來了，當下也不廢話，直接就沖了出去。

“……又是你們？你們羿家是專門和我過不去嗎？”

孟衍怒罵著沖出，把守山門的女弟子，正不知如何是好，她們雖然力量大進，也信心大增，可羿家是南疆之尊，龐然大物，不是普通的大門派，遇上羿家人馬來鬧，雙方之前又有過合作，敵友之分，一時真不曉得該怎麽辦，剛要遣人回去請示，這位掌門高徒就莫名其妙地沖出來了。

不但沖出來，還氣勢洶洶，態度硬得可以，無視羿展鵬的存在，直接對著木轎上羿天青，指手就是一句，“癲婆！你腦子壞了！傷得只剩下一口氣，不找地方躲著療傷，還出來學人玩中二，算什麽鬼帳，你真想把自己的命送在東土？”

一段話，讓許多人直接呆掉。

千雪峰的女弟子們，驚訝於孟衍的不留餘地，這番話如此的不客氣，簡直就像是在和羿家宣戰，哪怕千雪峰實力大進，可是否立刻就要強勢至此，誰也說不準，這樣直接未免太過莽撞。

羿展鵬、羿天青看著這個忽然跑出來的少年，覺得他的話很像在火藥庫邊點火，充滿了開戰的挑釁氣息，可另一方面，如果不是用陌生人的角度，而是熟朋友、熟戰友的身份，那這些看似不流餘地的無禮話，其實都帶著一份關心。

這樣怪異莫名的認知，讓他們兩人都為之一楞，事實上，他們第一時間閃過腦海的念頭，就是袁應愁來了，特別是那聲癲婆，除了袁應愁，就再沒有弟二人敢這樣叫過。

至於孟衍，同樣也是完全呆住了，穿馬甲穿得太爽，就算回覆真面目，習慣卻還沒切換回來，以至於一說就錯，好在這邊也醒悟得挺快，一察覺不妥，馬上進行補過。

“嘿！剛才那些話不是我說的，是我朋友袁兄委托我來說的，他讓我勸告你們把眼睛放亮，身體狀況不好就早點回家，別多在險地逗留。”

“哦？”

躺在木椅架上的羿天青，臉色雖然蒼白，卻目露兇光，“你是那小醜的朋友？那，他的帳算在你頭上，直接在這裏滅了你，你想必死而無怨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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